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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血与火的洗礼》才是我的处女作

来源: 2019-12-05 12:55

在厦门,《小城春秋》也是年长一辈的一个重要记忆符号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高云览的小说《小城春秋》被改编拍摄成同名电影,使破狱之举成了家喻户晓的革命故事,深深地影响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青少年。

作为该影片的编剧之一陈耕告诉记者,这部福建拍摄的第一部故事片,承载着当年福建电影人的梦想和努力。事实上,除了《小城春秋》,福建省第一部彩色故事片《血与火的洗礼》也出自陈耕之手。

当陈耕轻抚一张张泛黄的照片时,他仿佛回到了1980年———那段“激情燃烧的岁月”,透过一张张充满年代感的黑白图片,陈耕缓缓地向记者讲述当年电影创作的幕后往事。

 

厦门元素很充实

一张张泛黄的照片、一张张老旧的电影海报、一段段视频资料,都在诉说当年《小城春秋》的影响力,无不勾起老一辈厦门人的共同记忆。

这部上映于1981年的经典革命斗争电影改编自高云览的同名小说,主要讲述共产党人抗战前夕在厦门奋力组织抗日救亡运动的故事。

时间回到1979年。沉寂多年的福建电影制片厂恢复了建制。“拍个故事片,而且要拍个好片子”,来证明自己的实力,是当务之急。当时制片厂定下调子,拍摄的故事片必须取材于一部成功的、为社会所认可的小说,而且要能体现福建地域特色。

名气大,故事集中,情节好,故事性强,篇幅适中的《小城春秋》从中脱颖而出,正好适合改编成电影剧本,而且反映的是福建地下党革命斗争的历史,与福建电影制片厂的选题不谋而合。

陈耕作为福建电影制片厂的编剧,同蒋夷牧被委以改编的重任。《小城春秋》要改编成电影难度很大,著名电影人夏衍在他撰写的关于电影改编的一本册子中也提过。

当时,时间紧,任务重,要将一部24万字的长篇小说改编成4万字、2个小时之内讲述如此纷纭复杂的历史事件的电影剧本,陈耕坦言,其难度可想而知。

据陈耕介绍,当时有两个方案,一个是我们现在看到的,以劫狱斗争为主线,通过讲故事表现影片中的人物;另一个则是以男女主人公的成长为主线,而劫狱斗争作为背景,这一构想参考的是获得极大成功的、改编自长篇小说《逐鹿中原》的《小花》,但不被导演跟电影厂领导看好,所以还是保留了第一个方案。

讲好《小城春秋》的故事,充实闽南元素,是改编过程中的重点。陈耕回忆道:“小说本身包含很多厦门小城的故事,改编的时候考虑到要充分留住厦门元素,还特别请来厦门人罗泰任影片的导演。”而为了体现影片浓郁的闽南地方特色,在音乐上,影片采用芗剧音乐作为主要素材,并把它悲凉的特点改造成悲壮的风格,使其和整个电影风格吻合。

经由陈耕、蒋夷牧两人夜以继日伏案耕耘,几易其稿,终使《小城春秋》电影剧本定稿,并于1980年按期开始拍摄。除了监狱是搭设布景外,整部影片都是在厦门实景拍摄的。道具汽车从上海运到鼓浪屿沙滩,再靠人力推到当时的鼓浪屿宾馆;“吴坚”跳崖的地点,正是鼓浪屿郑成功雕像的所在地。

 

从路上捡来的故事

电影是遗憾的艺术。在大家看来,充满厦门元素的《小城春秋》,陈耕还是觉得遗憾。他坦言,在改编过程中,主观上希望能够将闽南风情小城的味道在影片中加以呈现,但当时由于缺乏对闽南文化的挖掘、研究,现在重新回过头来看,影片整体的环境氛围还是平淡了些。

经过三四个月的紧张拍摄,1981年《小城春秋》正式发行放映,这部电影培养了福建早期电影的一批精兵强将,最为难得的是,福建电影制片厂在第二年就获得了国家批准的故事片拍摄权,成为当时我国仅有的16家拥有故事片拍摄权的制片厂之一。

对于陈耕而言,《小城春秋》的剧本改编工作,使他在多方面得到了磨炼,在以后的艺术创作生涯中,他创作了多部优秀剧作。

事实上,《小城春秋》并不是陈耕当编剧的第一部作品,《血与火的洗礼》才是他的处女作。同《小城春秋》一样,厦门也是《血与火的洗礼》重要的外景拍摄地,不管是前期的取材还是后期的拍摄,陈耕都全程参与其中。

影片以毛主席的保健医生傅连璋为原型,讲述了一段传奇故事。《血与火的洗礼》创作的源起,得从1976年说起。1979年是红四军入闽以及古田会议50周年,龙岩应该庆祝,时任龙岩地区文化局局长张惟的提议获得了地方领导认可。同时,以张惟为组长特别成立了关于庆祝两个50周年活动的创作组,陈耕以芦下坝水工的身份被抽调过去,成为创作组的一员。

1976年8月,创作组一行准备上井冈山,走到长汀时,途中遇到了从北京回来的刘赐福,也就是毛主席的保健医生傅连璋的妻子。她向陈耕一行讲起了丈夫遭受迫害之事。

刘赐福的讲述,陈耕震惊、难受之余萌生了创作的冲动。一位月薪80大洋的医院院长,怎会义无反顾地参加革命,其时在厦门两块大洋就能养活一家人。不仅如此,连毛主席、周恩来总理、刘伯承元帅等,都曾受益于傅连璋精湛的医术,充满传奇色彩,用陈耕的话来说,傅连璋的经历对当时甚至现在都有很大的启示意义。见状,陈耕临时中断井冈山行程,留下来采访,《血与火的洗礼》便是在这样的偶然中诞生的。

         

厦大学生成群演

作为该片编剧的陈耕,为《血与火的洗礼》特定了许多场景,而大部分外景都选取在厦门进行拍摄。

其中,影片开头的一组镜头是在集美的海边进行。影片主人公高逢春与女友从英国留学归来,踌躇满志。影片中的船是跟集美航海学校借的实习船,其时的校长是叶振汉,陈耕告诉记者,当时拍电影是很稀罕的事,当船从鼓浪屿一路往集美开,叶镇汉校长也都在船上。

而后,场景转换到学生革命,厦门镇邦路、升平路等街道上学生们热血澎湃地游行示威的场景,把人们带回到了历史中。陈耕说,这一场戏需要大批群众演员。

当年厦门大学中文系1977级、1978级学生在教授“电影文学”课的郭启宗老师的带领下参与了电影的拍摄工作。整个升平路一带老街上,改装为1925年的上海大马路景象,学生们换上道具服装——旧时代各种奇装异服、破衣烂衫,充当场景中各种街头群众——爱国学生反日本帝国主义的游行队伍,抢米风潮的小市民人群,以及围观者、过客、人力车夫、清道夫、乞丐等等。陈耕透露,在这些群众演员中,有一个特殊的角色———伪警长,就是由现在厦门大学教授朱水涌扮演的。

从幕后走到台前。陈耕告诉记者,自己也在《血与火的洗礼》的一场宴会中着实客串了一把商人。当时导演找他出演的时候,陈耕还调侃自己长着一副“叛徒特务”的脸,跟商人形象有落差,无奈导演坚持,自己也算是过了把戏瘾。

不过说起编剧,陈耕坦言,不曾想过会走上这条路。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,家庭经济条件不好,陈耕告诉记者,除了学校包场,很少有机会能够看电影。关于电影的记忆,陈耕印象比较深的是,电影中的插曲。当时,中华电影院隔壁有家小人书店,专门卖一种卡片,差不多现在名片大小,上头印的是电影插曲的歌词跟歌谱,一张一两分钱,很多人买,歌曲由此在民众中传唱开来,《五朵金花》、《冰山上的来客》、《早春二月》至今意犹未尽。

从小热爱文学小说,小学到初中,陈耕写的作文,常受表扬。可到了高中,面对议论文,陈耕的作文成绩下滑严重。他告诉记者,自己喜欢看的小说,多属于形象思维,逻辑思维并不是自己的强项。除了作文,陈耕理科成绩都相当优秀,他坦言,当时,没想过从文。

如果说,对后来从事编辑真正有影响的,那是接触了《电影文学》。陈耕的干娘,有一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儿子,对电影非常喜爱,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专门定了长春电影厂出品的《电影文学》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陈耕到干娘家,满满的一整箱《电影文化》刊物,自己也喜欢读书,就借回家看。

让人有如身临其境一般,陈耕告诉记者,《电影文学》中多为电影脚本,画面感强,是它跟小说最不一样的地方。从初三到高一,两年的时间,陈耕把积攒了好几年的《电影文学》看了个遍,什么是电影文学,电影剧本又是怎么写的,陈耕有了最初的概念。只是,没想到一次无心之举,却成为他日后从事电影创作的启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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