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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物是预防混乱的最好疫苗

来源: 2020-12-08 15:44

2020年10月发布的诺贝尔奖,有一个奖项值得一提: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,不是颁发给某个人,而是颁发给了一个组织:世界粮食计划署。

世界粮食计划署总部设在罗马。该组织说,它每年会帮助到约88个国家的大约9700万人;当下,全世界仍有九分之一的人吃不饱饭。

诺贝尔委员会则强调:“新冠疫情大流行导致世界饥饿人口猛增。在我们拥有医用疫苗之前,食物是预防混乱的最好疫苗。”

这让人们再度将眼光投向粮食问题。而其实,自从有人类以来,粮食问题就一直牵动着地球人的神经。

远的不说,上溯到二战刚结束,粮食短缺便成了另一个战场。当时,法国每人每天只能领取两块面包,英国直到1949年还在实行面包、马铃薯和糖果的配给制,而整个欧洲更是有数百万人饱受饥饿折磨。

此时,附带政治条件的粮食援助,就成了美国的重要地缘政治手段。

在欧洲,美国把粮食以赊账的方式提供给法国和意大利,以免其倒向苏联;在南亚,巴基斯坦一遭旱灾,美国立刻给予粮食援助,目的也是为了钳制苏联南下。

资料显示,仅上世纪五十年代,粮食援助就占了美国对外援助的一半以上。

当然,世上没有免费午餐,要想吃美国人的饭,就不能砸美国人的锅。苏联解体前,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几乎一粒米都没捞着,而通过以粮食援助这种手段,美国既稳定了其在东西半球的基本盘,也收获了一批抱大腿的小喽啰。难怪基辛格说:“谁控制了石油,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;谁控制了粮食,谁就控制了人类;谁掌握了货币发行权,谁就掌握了世界。”

学者认为,从冷战开始至今,美国的粮食武器一共迭代了三次,已从1.0版本升级到3.0版本。

1973年,世界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,油价一年内翻了近4倍,美国人连给汽车加油都得凭票。于是,他们把目光投向了世界最大产油国苏联。当时,石油已成为苏联撬动欧洲地缘政治的一把利器,但苏联也有一个致命弱点:缺粮。1972年,1个美国农民可以养活50个人,但1个苏联农民只能养活7个人,排队买面包是苏联人生活常态。

一个缺油,一个缺粮,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,美苏关系缓和,两国达成交易:你低价卖我油,我低价卖你粮。

但美国人使了个坏心眼,要求其盟友对苏联禁运粮食,自己吃独食。但由于世界粮食市场供大于求,出口国间竞争激烈。所以,欧洲、加拿大和澳大利亚虽然嘴上答应与美国保持一致,但实际上运往苏联的粮食从来没断过,而农业大国阿根廷干脆压根不理会美国的呼吁,在禁运中赚得盆满钵满。

美国对苏粮食禁运的失败,预示着粮食武器1.0版的式微;粮食战争的攻守双方也从国对国扩展到企业对国家,这就是粮食武器2.0:知识产权+产业补贴。

一个典型例子是,1996年,债务缠身的阿根廷想到一个还债的新点子:卖大豆。因为,当时畜牧业的发展带动了全球范围内大豆需求的激增,谁种了,谁就稳赚。

为了增产,阿根廷求助于美国孟山都公司。后者的拳头产品就是除草剂,还有生物科技,尤其是转基因技术。他们开发出的转基因作物,不受自己研发的除草剂影响,除草剂与转基因作物配合,大幅提高了农产品产量。于是,孟山都通过阿根廷的代理商,将种子间接卖给农民,从中赚取特许费,并想再收取专利费,但因为阿根廷法律限制,未能如愿。由于不需要缴纳专利费,阿根廷大豆的生产成本几乎是美国同行的1/3,在国际市场上极具竞争力。阿根廷农民纷纷改种转基因大豆,并偷偷在黑市出售转基因种子。

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孟山都立即与某侦探公司联手,收集阿根廷农民侵害孟山都知识产权的证据。老奸巨猾的孟山都并没有直接起诉阿根廷农民,而是对身在英国、丹麦、荷兰等阿根廷大豆的欧洲买家提出诉讼,要求它们替阿根廷缴纳专利费。这就导致欧洲买家对阿根廷大豆的需求大幅减少,阿根廷豆农损失惨重,叫苦不迭。

阿根廷虽然恼羞成怒,但过去几年,在孟山都的冲击下,阿根廷本土种子与化肥企业已纷纷倒闭,全国90%的大豆田用的都是孟山都的种子,如果不想赔钱,就只能全刨了重新种。最终,阿根廷政府被迫屈服。不到十年时间,孟山都就凭借转基因技术,从阿根廷大豆产业的外来户成为了最重要的参与者。

孟山都表面上是家民营企业,但与美国政府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对于美国政府来说,第二代粮食武器是一套组合拳:对外挥舞知识产权大棒,对内实行大规模产业补贴。而对外,“攻城略地”就交给孟山都了。

但美国人仍然不满足,为了保持其全球霸主地位,他们又祭出了粮食武器3.0版:农业保险+农业期货。也就是想以此控制国际粮价的定价权,这是它的终极武器。

依托强大的金融实力,美国不仅可以让全球农产品价格随之起舞,甚至还能通过发达的金融期货实现“人定胜天”。

美国的农业保险覆盖面非常广,以2012年为例,当年,美国遭遇大旱,88%的玉米地歉收;但73%的玉米地都有专门的作物收益保险,美国农民平均仍然可以获得80%的预期收入。此外,美国超过80%的农民都直接或间接地在用农业期货做套期保值,在保险与期货加持下,2012年农民玉米实际收入竟然比预期还增加了30%。

结合阅读《粮食战争》(作者:拉吉·帕特尔)一书,我们就能进一步深刻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于“中国人要把饭碗端在自己手里,而且要装自己的粮食”论述的重要性了。

(落笔之际,恰值10月16日世界粮食日。今年我国粮食安全宣传周主题为:让我们共同携手,厉行勤俭节约,反对餐饮浪费,把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上!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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